如果《酷瓜人生》有先例可以參考,那麼《12月的男孩》就是給它靈感的好例子。那種渴望家庭、渴望被愛,最後發現身為孤兒的他們不是需要領養,而是一個有愛和陪伴的地方。不被領養沒關係,因為身邊的好友就是一家人。
《十二月男孩(December Boys)》是改編自紐澳作家麥可諾南(Michael Noonan)的同名青少年小說。故事背景在1960年代澳洲內地的天主教修道院,四個都在十二月出生的孤兒男孩—丹尼爾雷德克里夫(Daniel Radcliffe)飾演的麥普(Maps)、克里森拜爾斯(Christian Byers)飾演的史巴(Spark)、李卡爾米(Lee Cormie)飾演的米其(Misty)和詹姆士佛瑞薛(James Fraser)飾演的史比(Spit)從小相依為命。某年十二月,因為一筆神秘又慷慨的捐款,修道院送他們到海邊渡假當作慶生,這些男孩在渡假期間遇到活潑善良的老夫婦、一對無法生育的年輕夫妻、一個看似發瘋的老漁夫以及一位年輕貌美的姑娘。四個男孩的情誼在和這些人相處後開始歷經情感上的考驗,在這些人面前爭寵表現,彼此關係也漸趨緊張。
《十二月男孩》的敘述者(Narrator)是老年的米其,他用成人的口吻延伸孩童的視角與觀點,提出他當年的想法。老米奇的聲音結合年幼米奇的角度,電影呈現出回顧童年的氛圍,卻也演出視角以外的故事,例如:麥普和年輕少女的戀情,使得敘述者被定位在「半知」的位置。半知的視角參雜了對於事件的真實和虛幻,尤其是當老米其的敘述充滿疑問句時,在米其視角以外所發生的事情/場景,觀眾無從得知那場戲的真實性或想像。是老米其對那段不完整回憶的幻想?還是那些戲碼是為了填補老米其的疑惑?第一人稱的半知的敘述方式營造了對童年的執著,唯有特別想記得才會記得兒時的點點滴滴;同時也供給了部分的神秘和疑惑給觀眾思索,探討老米其的記憶或想像中有多少真實性,他所了解或相信的回憶有多少重要性。這種口吻也有如年幼的四個男孩對家庭的半知半解,純粹以為有父母的領養就能組成家庭,卻絲毫忽略了相處的過程和結果。
家庭一定要一父一母一小孩嗎?
當孩子們發現那對年輕的夫妻想要領養小孩時,不分你我的爭寵大賽開始一一浮現。奉承大人的舉止也呈現了領養與被領養間的質疑。因為大人有機會選擇想要的小孩,小孩看到大人像溺水的人一樣看到一塊浮木就抓,有如下位者為了得到上位者的注意不惜阿諛及競爭。這樣短暫的表現後所得到的關切,真的就能成為真正的一家人嗎?被領養後能裝模作樣一輩子只為求被領養者的愛嗎?被領養者的愛若是因為這種表現還能稱作愛嗎?電影質疑家庭的基本元素:父親、母親以及小孩,家庭的組成成員是否一定要遵守這條規則?若答案是肯定的,那麼年紀越大的小孩(包括成年未滿)不就漸漸失去得到一個家的機會。
比起領養更希望你們陪伴
四人中最年長的麥普早已放棄了領養希望,看著比他更幼小的孤兒們一個接一個被領養,他在一次次的失落中瞭解到自己已大到沒人會想領養他的事實。麥普卻也不知不覺開始排斥其他小孩還有領養機會的事實。在愛人無聲告別後,麥普的恐懼和絕望更是表露無遺,他害怕當另外三位朋友被領養走了後,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寂寞。當男孩們懵懵懂懂地在大人面前爭寵時,麥普則是想盡辦法要泯滅男孩們對領養的希望,甚至不惜大打出手。「你們打起架來就像親兄弟。」當大人這麼說時,麥普則是淡淡的說「我們本來就是兄弟。」麥普比其他三人更早認清這段友誼的親暱如同親人。孤兒們都希望能有個家庭,但他們不知道他們也能建立個家庭,當被父母拋棄且沒有人願意領養他們時,互相照應就成了一家人。這些較勁和試驗下,他們也慢慢發現比單純的領養更加珍重的情感。
堅定的情感即便遇到多少波折都能化解,男孩們幾近破碎的友誼在可能失去米其的情況下復原以及諒解。雖然大家爭先恐後得到大人的注意,一旦面臨道別時那種難過與祝福是真心以待,畢竟孩子們之間也存在著不離不棄的愛。甚至是米其也到最後甘心放棄了被領養的機會,因為他知道回到其他男孩的身邊,就已經回到了他的家,一個充滿愛和關懷的地方。《十二月男孩》提供了另一種家庭的概念,先是表現了小孩對家庭的強烈渴望與模糊認知,接著丟下衝突和競爭來穩固或瓦解他們的情感,強調可能或已經失去對方的恐懼與不捨,最後明瞭對方的真心關懷和照料。被領養的小孩和領養的父母沒有血緣關係,四個男孩之間同樣也沒有血緣關係,他們也就不知不覺認養了彼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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