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7/05/23
《暴風雨》以莎翁之名喚醒女性力量
莎士比亞(William Shakespeare)的著名戲劇《暴風雨(The Tempest)》使用許多魔法、怪奇要素來呈現慾望與忠誠等人性面向,和《仲夏夜之夢(A Midsummer Night's Dream)》一樣表面上陳述一段奇幻故事,裏頭許多細節卻道出當代的腐敗和壓迫,諸如:米蘭公爵帕斯貝若(Prospero)由於閉門讀書而被親弟安東尼奧(Antonio)篡權;小島居民卡利班(Caliban)看似無害卻有意侵犯帕斯貝若的女兒;以及那不勒斯國王等人與安東尼奧對帕斯貝若產生的殺機。《暴風雨》不只是帕斯貝若用魔力掀起的風暴,使船遇害讓安東尼奧等人登上小島展開故事,同時也是一場人性道德所致的人生轉變,而茱莉泰摩(Julie Taymor)所執導的版本又更添一份性別力量的轉換。
隱藏在莎翁時代中的女性觀點
《暴風雨》由《揮灑烈愛(Frida)》導演茱莉泰摩執導,她將帕斯貝若公爵改為女性角色,擔任米蘭女爵暨掌權者的妻子。然而,在16、17世紀女性只要飽讀詩書並行使研究,就會被指控沉迷巫術而遭罰。搭配著真實歷史背景,茱莉泰摩的女性帕斯貝若一定會因「女巫事件」被陷害,尤其是身為寡婦的權威人士,旁人為了篡奪爵位對女性絕不手軟,也絲毫不認為需要手軟。這項改編則讓莎翁的原著更加合理化和認同,畢竟莎劇中處處都會出現強悍、堅忍的女性角色,例如:《奧賽羅(Othello)》的愛米利婭(Emilia)有著新穎的性別論點,還有挺身指控丈夫罪刑的正義感;以及《科利奧蘭納斯(Coriolanus)》的伏倫妮婭(Volumnia)表現出對戰事的刁悍與為國犧牲的忠誠。因此,將莎劇角色帕斯貝若女性化毫無問題,反而增添了女性容易被污名的歷史現實。
父權與女權並重的主人翁
由奧斯卡影后海倫米蘭(Helen Mirren)飾演的帕斯貝若成功詮釋了原角色的陽性力量,並將其力量轉化為女性為保護兒女而產生的能量,就像母狼和母獅般剛毅,既自然又原始。海倫米蘭的帕斯貝若回歸到人類最初的本質,到孤島上從零開始生存,順著小島的脈絡生活後也頓悟出魔力。帕斯貝若的魔法不只是唸書研究來的,也是遺世獨立後開拓出來的力量,回歸初始便沒有性別的問題,性別真正出現則是在暴風雨開始後。所以帕斯貝若不只是個集慈愛與權威於一身的法師,也是個扛下父權的母親。女性化的帕斯貝若背負同為女權也同為父權的力量,父權是為了拿回自己原本的地位,為了擋下皇族以外的男子靠近女兒,為了復仇;女權則是為了表現念書研究的成果,為了替女兒找個好人嫁,為了洗刷莫須有的罪名,無論父權和女權的詮釋都完整呈現在女性化的帕斯貝若身上。
男角陰柔化的呈現
帕斯貝若和費莉絲蒂瓊斯(Felicity Jones)飾演的女兒米蘭達(Miranda)是片中唯二的女性,卻不是故事中最具有陰柔性的角色。米蘭達雖然是個不折不扣的清純少女,卻不怕吃苦和冒險,同時擁有自由戀愛的意志。里夫卡尼(Reeve Carney)飾演的那不勒斯王子腓迪南(Ferdinand)雖然英俊,卻顯得柔性被動,他一開始被風雨衝上海岸後直接昏倒,當帕斯貝若以搬運石頭測試他時,也能看出他是個不善勞動的嬌貴王子,即便般石頭是他展現陽剛之力的唯一片段。不過米蘭達和腓迪南是段自願性的戀愛,是通過帕斯貝若測試的真實度,是兩人用意志和力量獲得的珍寶。除了腓迪南外,另一位陰柔氣質深具的男性角色即是精靈愛利兒(Ariel)。英文名字"Ariel"原是男性名字,不過現今有大量女生都以此為名。精靈愛利兒也由纖細百般的班維蕭(Ben Whishaw)所飾演,班維蕭的纖細不只是他的長相也是他的性向,他整體的演出使得愛利兒更加神秘和陰柔化,歌唱時那幽幽的男聲比任何女性聲音更能誘惑王子探入小島。此外,其他的男性角色到小島上不是瘋了,就是本性瘋癲,完全無法和身兼父權和女權的帕斯貝若相比。
《暴風雨》或許最初並非在講父權的駕馭和女權的崛起,可是茱莉泰摩的觀點使我們得出另一種文本分析。茱莉泰摩的女性化角色雖是文本上唯一卻最大的改變,但是這項改變不只能被觀眾接受,說不定也能讓文學家和戲劇家心服。因為搭配歷史的實態和女性文學的元素,茱莉泰摩的《暴風雨》更加脫穎出社會的醜態和人心的貪婪墮落。可是這部電影也沒有仇恨男性或使男權墮落,畢竟,帕斯貝若在原著中就是一位慈愛強大的父親,這份力量只是轉嫁到海倫米蘭身上,除了延伸其他解讀外其他並非有所不同。此外,那不勒斯國王一行人中的貢薩羅(Gonzalo)是善良好心的男性,是他幫助帕斯貝若度過放逐的困境,也是他再次相遇帕斯貝若時給予一定的支持。男性與女行何方力量大都不是《暴風雨》要講的,《暴風雨》要講的是官位權利也是人性,是貪腐墮落亦或忠誠善心,男主角女性化後也沒影響這部戲的核心思想,只不過延伸說明了性別在地位和權力上所遭受的攻擊,加以呼應了我們現今的社會和思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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